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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ar K,

>>>Tuesday, October 31, 2006

看見妳再次寫起來,更新速度比我還要頻密,我就由衷替妳感到高興。二零零六的下半年,我的寫作狀態一直徘徊低谷,有話無話,都不大想寫,或者都不懂得怎樣表達。整個人像一塊黏在柏油路上的香口糖,勉力想提步伸展仍感到相當吃力,彈回原處,被擱置,被遺棄。我常對著發光的電腦屏幕,把病句剪剪貼貼,卻仍見徒然。在高峰時期的寫作速度乃每小時一千五百字,如今連一篇像樣的五百字短文也糾纏數句小時。常常感到疲憊不堪,即使腦海裡有些點子,卻無從組織。教小朋友的時候,連即時的簡單造句也見技窮,像有甚麼巨大的力量拖拉著我的雙腿,叫我最引以為傲的語文能力都丟失,進退失據。

一個離開了我的故人曾說,當我無言憤怒之時,對方像眼睜睜看著一團火在自行燃燒,快將人體大爆炸,欲救無援。我曾撒了一個嚴重的謊言(但後來連我都被自己精緻的語言所迷倒)﹕我愛綠(逝去的真相是我愛紅)。後來,後來呢。火宅之人都變成綠色和平愛好者,有人卻仍認為我危險和具威脅性。但我沒有三頭六臂,無法一人分飾五角做顆星,表演馬戲雜技,跳火圈踩鋼線,一時無兩,其實我深懂我技窮的原委。我知道我為甚麼會無晒火。激情的消隱。

感激一直有人默默陪我寫。黃金廣場內分手,在時代門外再聚。黃金廣場有了新房客(再會了,讓我哭,哭你我堅持,仍然未能成事)。時代廣場重建中。滿城盡帶黃金甲。我城,只是我城。我寫,只是我一個人寫。戀人是最好的讀者。心驚肉跳,眼眉調,以為城會為我傾,進入一個柏油路都失陷的季節,殊不知今年金曲金獎都不作他選。伊利莎伯太遲來,我的確是在 QE 出世的。

Miss K, 看來妳已變成本小姐綿綿情話的幌子。事實上,是因為妳寫,才提醒我紀錄的重要──當我讀妳的文字而感動得眼紅紅之時,請原諒我跟羅生分享了妳的秘密。畢竟,我就是個如此坦誠的大傻。

:: posted by my lock, 1:19 AM . link . .

 

* 個人通信

>>>Monday, October 30, 2006

沒有開信刀,指頭撕不成直線,僅喜歡以宜家傢俬的黃色剪刀來拆開信件。剪刀通常都是跟另外兩件工具束成一紮,放在收銀處附近的貨架上。價廉物美,用它來剪紙,紙張的邊緣卻不是光滑截然的一刀兩斷。凹凹凸凸,微微起伏,我最喜歡指頭徘徊切合處的感觸。信被打開,重要的已不是夾纏的信件──有多久沒有收過非公式上下款(親愛的客戶/xx經理)的私人信件,不外是銀行月結單、強積金報告或者貸款通知書。於是我只為指頭的觸感而感動。於是我寫信。

你看見了信箋。你聞到海水的氣味,便知道那是我給你寫的信。你猶豫著不知道好不好拆開。你害怕排山倒海。淹沒和窒息的預感。空間的嚴重匱乏。你的房子有沒有足夠的大小呢?我常常幻想自己變成一條游魚,在夏天的時候,到海灘撥水。陽光很暖,沙很柔軟,箋紙亦薄如蟬翼。其實那根本不是一封信,一張不需要上下款的便條,像節外生枝的報事貼,輕易被鬆脫,缺乏黏纏的力量。內容或許並不重要,只有形式的堅持讓你相信,你或者曾被珍視過。

我讀到你沉默的回信。我唸唸有詞,反覆誦讀著你熟悉的語言。你沒有聆聽我心聲的必要。然而我終究還是聽到你的說話。很慢,很沉靜,像走在冬天的雪地上,雪甚,卻無聲,惟有一行足印的見證。我以為我聽不到,你或以為我聽不懂。別人聽到的,大概又是別的聲音。多聲道,喃喃自語的嘈音讓我產生幻聽,叫手中的鑰匙執得更緊。然而我早已在水裡,輕鬆浮淌。流動需要契機。我相信自己。彼岸花,讓我記住生命還有堅持的意義。信不能寫太長,你工作會疲累,三段就已經圓滿了。

:: posted by my lock, 1:18 AM . link . .

 

* 快樂在星期天

>>>Sunday, October 29, 2006

上班。下班。匯合他們打邊爐(腥甜的蟶子、蟹呀蟹)。一擲千金的許冠文。電影台的電影(是夜到底看了幾多片斷?)。飯後的美好甜點(拿破崙餅、chestnut cream cake、chocolate truffle!)。合三人之力開一瓶紅酒,在《回魂夜》之後報銷。我與他笑到牙骹軟一樣失魂。零食又旋即被掃光。矇矓間看到吳耀漢的屁股(為甚麼不是吳嘉龍呢?),卻在沙發上入睡了。醒來又告第二天的中午,《我老婆唔夠秤》的結局。到了一本吃中飯,真不明白我們三個人為甚麼每次都吃那麼多?但真的快樂,不就夠了嗎?

:: posted by my lock, 1:18 AM . link . .

 

* 爆水渠

>>>Saturday, October 28, 2006

彷彿整條窩打老道都被我的一雙腿所征服了。遲到接近一個半小時後,才知道孩子在書店內看見我翻書。那麼,昨天在又一城碰到的,不只是我每日拜讀其專欄的作者(三等榮譽畢業的奇蹟!)、我至叻的主持人,還有我的司儀僱主──當他以嘹亮的聲線問及我的吃喝,我還是覺得無比超現實。

:: posted by my lock, 12:45 AM . link . .

 

* 將件事話俾你信任既人聽

>>>Friday, October 27, 2006

及後,羅生說了一個故事﹕

風和日麗的一天,他想以新造的船隻揚帆出海,飽覽美好風光。萬事俱備,海面情況亦很平靜,誰知道前面突然出現一艘破船,失神一樣茫然捉不住方向,竟撞向他那新簇簇的船,破壞他的航行計劃。他也氣得失控,發瘋一樣登上那船隻,直闖駕駛艙,想把對方罵個徹底。當他怒氣中燒,正欲破口大罵的時候,竟發覺船艙竟然空無一人。




[書影和 note card 當然都是羅生的]

是的,我無需要自責,亦沒有必要問個究竟。面對這樣一件純粹荒謬的事,雖然使我對人的信任產生動搖,但亦同時感到,自己至少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最後,我還從他的書架偷書作補償呢。

親愛的人,如果你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為我擔憂?我的純善被利用了。但正如他所說,不可能為了偶然的害群之馬而對人失去信心。我由衷感激羅生為我解決這煩惱,並教我底線的意義,即使最後,還是他請我吃 tea。

:: posted by my lock, 12:35 AM . link . .

 

* 鬆緊

>>>Thursday, October 26, 2006

迎著風的步伐,恤衫的鈕扣鬆開了。我只好把側袋挪近敞開的地方,假裝剛才迎面的男子看不見甚麼。熨平和摺疊成為一種默禱的儀式。衣飾的搭配暗示關係的指涉。永遠無法接受蠱惑的豹紋。如何在光天化日下扣好一顆小小的鈕扣?而途上,其實我一直 loop 著這首歌﹕
為著浪漫因此找對手握緊
坐著互望也換來無比快感
不夠愛亦做了情人 終於性格轉出缺陷
初嘗愛 幸也不幸

日後遇著一位真動魄驚心
為著共渡太快樂才感痛心
因怕美麗驟變密雲 不安到喪失信任
激情到 不堪配襯

* 做對戀人 這樣難 心無常變幻
 我願能 每段燦爛 長期流轉心間
 恨愛交纏 情感不減 卻會敗了給時間
 沿路盛開花瓣 卻已戀上 遠天泛藍 *

現在遇著她很恩愛更小心
漸漸學習有問題能心對心
很理智但又欠動人 她想到試婚變恨
因為我 竟不答允

Repeat *

做對戀人 錯會犯 關係常變幻
我但求 愛別太難 隨緣隨心之間
恨愛交纏 無法奉還 怕試盡愛的濃淡
從前用光心血 怕有花火 我都心淡

愛恨交纏/古巨基 (曲﹕陳台証 詞﹕林夕)

:: posted by my lock, 2:53 AM . link . .

 

* 荒謬

>>>Wednesday, October 25, 2006

有時,你們都說,我太敏感。這次,你們都認同,隱約有點不妥。我覺得難奈,是因為從來沒有想過誰期望從我身上得到甚麼。誰讓我一生都開心快樂繼續純情。我只喜歡簡單、純善的人,像我教導的孩子,可以忘卻複雜的語法與時態,但不能失去一顆純善的心。我只是偶然有點情緒化,實際上簡單天真得如白開水。沒有其他,只是很單純地存在,很單純地喜歡而已。希望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遠離我。我不好玩。

:: posted by my lock, 10:08 AM . link . .

 

* 愛已變了這世界襯衣

>>>Tuesday, October 24, 2006

時裝店的孕婦員工溫柔又美麗。孩子在她的肚子內划水嬉戲。漲鼓鼓的,大概就快出生了。我在店中為漂亮的衣飾而雀躍。那種綠,讓我迷戀。可惜,針織大衣的剪裁只適合瘦削高佻的香奈兒。看著美麗母親的臉龐,溫柔教我在非折扣時節生了購買的衝動。無法抗拒通花的雅緻。那種藍,有生之年屬於我。在鏡子之前顧盼,我幻想那人看見一束影像的快樂,瞬間又填滿買衣服的滿足。誰為悅己者容,無分男女,帳單就是這樣沒完沒了地被寫上名字。可能是對細節的執著,才產生溫暖的共鳴,只有瑣碎的枝節才堆出整體。最後,美麗母親把毛衣摺好,用輕柔的雪梨紙包裹,貼上膠紙,又把 catalogue 放進半透明膠袋裡。攜同著一種幸福的感覺,卻仍然惦記著那件沒有被帶走的毛衣。十月底仍然如此溫暖,幾時才等到減價的季節?

:: posted by my lock, 10:06 AM . link . .

 

* 禿筆

>>>Monday, October 23, 2006



成為武器以後,滴出來的已非墨水。記號是草綠色,像我印在你右肩的手指紋。襯衣的圖案是一抹湖水藍,汗味揮發。一幅印象派的圖畫,吹笛的少年。節奏的紊亂,只有筆管,一滴,一滴,沿著虛線撕開。空氣的稀薄,壓縮的距離,虛實的摸索,默然的感應。小姐。錯別。思念。我如何懂得你都懂得了。

:: posted by my lock, 5:14 AM . link . .

 

* 游離詩

>>>Sunday, October 22, 2006

陌生男子在小匣子裡把衣飾放上身左拼右湊,開始說些無傷大雅的笑話,又作了一點個人簡介,連工作的細節與霉氣亦跟陌生女子傾吐。我僅回以名字,一個出入工作間的名字。(第幾次又這樣偶然被陌生男子問及與我無關的名字。)但即使給對方講出真名字,亦只管換來虛浮的表情。自 2003 年始,生命沒有一點真實感。尚.布希亞的重重折射,影像的影像,複製又複製。誰都只管追求速度,沒有人再對唯一鍾情。我本來就很佩服不用英文名字的人,王家衛就是 Wong Kar Wai/wkw,在別人的國度沿用自己的步伐昂首大踏步。然而我不,我沒有拒絕的力量,就像我實在太討厭隨傳隨到的手提電話,卻敵不過形勢。男子微笑,撒了一個謊言,承諾日後的回來──是我認真得隨時掉頭髮,輕省令我頭痛。因為一記絕妙的反襯,我更確定自己的心意。

:: posted by my lock, 3:59 PM . link . .

 

* nothing-ness

>>>Saturday, October 21, 2006

1.
男孩戴眼鏡,正襟危坐。我在他身邊,常常逗他笑。你知道,我喜歡一臉嚴肅的人。我喜歡你笑。

常錯叫男孩的名字,這種錯失讓我覺得慚愧。我如此重視名字(於是我喊你的名字)。芸芸眾生和面目模糊的關係。縱然我沒有一個特別的名字。我的名字是罐湯金寶湯。華荷太懂得複製的奧妙。常常嘲弄這種巧合,還有其他更有趣的不約而同。如今我都不叫瑪格烈特了。我是伊利莎伯。(你有沒有聽過那首歌?)

男孩的文章卻寫得還好。內容題材是有點四平八穩,但至少文句非常通順。孩子掌握語文的能力比我想像中還好。(除了跟你分享相同月日的孖仔中文欠佳外,我所遇見的孩子都愛閱讀。)參觀孩子的書架,他說他愛讀幾米,我的眼睛卻瞄準《黑夜之後》,大概是他那個讀中三的姊姊買下來的。

喜歡閱讀的人,都不會太壞。但我的心太吵,無法靜下來好好閱讀。讀書太少,寫的東西就很平庸。難怪我總不是冠軍。

2.
男人有雙漂亮的眼睛。當男人看著陌生的我時,我並不知道男人與男人的關係。但我記住了這樣的一雙眼睛。

後來,當我知道了男人是誰的時候,就想起跟你吃飯時,你接過的電話,在那頭催迫著你的,可會是他?

人和人緣份總有浪潮。

3.
你不在。
有你在,我就會安心。
沒有凳子。沒有暖意。
但你不在,卻仍存有餘溫。
你是我的夏天。
我不在。靈魂也可共處。

4.
興幸來得及看《花樣奇緣》。跌倒以後,以為已走到絕路,但只要你不放棄,人生總見柳暗花明。怎麼樣的人生才有意義呢?女子的生命力讓我想起《金雞》與《親切的金子》。

至於我,距離一個女子還很遠,很遠。

* 2006/10/24

:: posted by my lock, 3:56 PM . link . .

 

* 還魂記

>>>Friday, October 20, 2006

奇斯洛夫斯基的 "No End" 裡,女子因為陌生男子擁有跟死去丈夫相似的手指,慾望狠狠,於是禁不住對那人生了溫存的想望。東歐人都有非常漂亮的面目,稜角有致的女子,就是演繹《情誡》的那一位。《愈快樂愈墮落》中,阿哲(柯宇綸飾)亦不過想從月紋/Rosa(邱淑貞飾)身上偷得一點馮偉(陳錦鴻飾)的氣味,同樣見證情感的錯置。站在鏡子之前,原來只有我自己跟你相像。如此的眉目,你記得。

:: posted by my lock, 1:32 PM . link . .

 

*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誰是

>>>Thursday, October 19, 2006

密語將以迂迴的形式展現,才生了重讀的契機。那樣糟糕的書寫,如同彼此的關係,彷似上個世紀末煙花。你這情人非好情人。我從來不是個好作者。剪斷了臍帶,寫與讀的拿著隨機號碼,等候認領。

:: posted by my lock, 1:38 PM . link . .

 

* 昏黃

>>>Wednesday, October 18, 2006

還記得站在你對面,望著你看著我時眼中乍現的閃光。我倔強、任性、不可理喻,而你那麼好,但我曾叫你快樂嗎?還記得街燈照出一臉黃。夕陽斜照海濱,魚苗躍動,我想你在走向穩定與成功的同時,會快樂。剪影的你輪廓太好看,然而你還沒有看過我在黑暗中流淚的剪影。

:: posted by my lock, 1:23 PM . link . .

 

* 如果我有事

>>>Tuesday, October 17, 2006

1.
習慣坐在巴士上層,左邊,行車時會經過吐露港,分得遊人踏單車的悠閒與笑臉。也會看見他的房子,想起我對他的虧欠,隱隱刺痛。大概很多年很多年以後,我也不懂得問,有沒有愛過呢?而我們如此接近。是不言而喻的默契,卻也存在命定的暗湧。如何控制流動的方向?人來人往。他坐在我對面吃蒜蓉包的樣子,仍然如此深刻,彷彿小說一樣的情節。

(我一直在心內盤算如何造成這樣詭異的局面。那天,他卻突然心血來潮,而我卻來不及快樂了。)

2.
坐在客廳內的男主人四十開外,擁有一個叫人艷羨的 profile。精通多國語言自然不在話下,還懂得駕駛飛機。而且,他有一張好看的臉。每次跟他點頭招呼,都要著力佯裝沒有格外的情緒。請原諒坐井觀天的我,仍未能消化某種充滿戲劇性的巧合。

(而HH說,將來做機師,家屬就有一折乘飛機優惠。雖然我不知道我是否家屬,但重要的是他和我都認定我可以享有優惠。)(而K說,男人常跟其上司吃飯。)

3.
肇事的巴士路線,一個星期我最少會乘搭一次,通常都是來往電影中心。下午四時,我剛巧在對面的行車線上,卻於窩打老道一帶就下了車。後來回家看到新聞,才知道交通意外。

(離開的時候,我在下層,聽她娓娓道來,新的人物與故事。)

4.
因為交通意外,我就想起你的故事,那跟 KK 的電影有點相像的藍本。如果我們不再見,你會不會後悔曾經對我的吝嗇。已經那麼漫長的一段日子,你離開了 2046 沒有?那真是你最渴望得到的一個結局嗎?自你放逐那天,我又很想給你再次寫信,但願你從以往的錯失之中學會珍惜與諒解。後來讓我偶然遇到別的機會,卻也只是前行了一小步。於是我驚覺,那時候我們真是太過年輕,竟把自己放得那麼大,只是影子已砸倒身邊的人。我待你很差,我對別人也不好,那讓我懂得痛、無力和宿命。於是我真的希望,若你遇上別人,就不要重蹈覆轍。能遇上明白我們那種孤獨的人,並不真的太多。無法同一路,關心卻仍然做得到。我愛你。無論你是否在我身邊,我也會一輩子愛你。I wish you love. 當然,我更期待觀看你有份參與的故事。

5.
之所以深刻,可能因為我城的傾覆瓦解。那時候跟誰分開,卻又遇上了。你堵塞我的缺口。你看著我流淚。我很害怕,不知不覺的蔓延。那段歲月,一切都顯得那樣不真實。死亡如此張狂的同時,我們張開了敏感的毛孔感受愛。你有沒有發覺,相愛時留下來語言的巨大力量。我們都是最好的作者。你的話語我都儲起來。是你讓我得獎的。

(而你又是否知道,L在那個階段的男友重生了。他現在的 GPA 是 3.5+。他好像還有一個女兒。我借給L的書仍在他的書架上。這些,我不知道L懂不懂得。上次見L,也發覺她有點不一樣了。但你知L曾說過,像你和我這種人,大概一生都不會改變。)

縱然仍偶有不真實的神婆奇遇,如今已納入正軌,這大概是日記如白開水一樣的原因。然而一切自有定數。林夕說,不要焦躁,車會駛進月台。不去沖曬,光與影照樣存在。我遇見你遇見他以及他他她她,不徐不疾。真愛開玩笑,我不知道這是否B級片指定劇情,能錯的東西都錯了吧,情節拖拉得別提也罷,像交通意外與狹路相逢,像巧遇能從報紙剪存下來的面目。因為死亡,我才敢如此放肆。問結果可否出我意表?這段情對我也相當緊要。電光火石間,想起那人雙眼的決絕。如果我有事,他會不會後悔?答應我永遠不軟弱或難過。

:: posted by my lock, 6:22 AM . link . .

 

* 食物鏈

>>>Monday, October 16, 2006

Channel A(張小嫻)與 Everything Will Flow(Suede)都是他為〈人來人往〉留下的註腳。關於這首幾年後才得到重視的歌詞,他還提及可怕的食物鏈。物質轉化,不息輪迴。已經不止一次,講起水的型態。冰、水滴、空氣。慢條斯理,要留下的不會一刻要走,既然是走應要懂得放手。人和人緣份總有浪潮。

跟林夕不約而同,黃子華是夜也提起這條層層相扣的鏈。我不懂得男孩子喜歡的鬥獸棋,只知道不外弱肉強食的遊戲。這次「兒童不宜」棟篤笑,並沒有涉及甚麼政治的議題,但生活化的題材、看似平淡的演出,卻更得我心。沒料到我更喜歡中場休息前的一節,帶點生存的哲學,更得到內省的契機。及後關於男女關係的一段,恆久的煩厭。如果港女永遠假面,港男採取三不態度(不主動、不抗拒、不負責),只能繼續累鬥累。是靈魂伴侶,抑或行樂之伴,都是種選擇。最後強調好人有好報,是過於簡化抑或良好願望呢?只知道在那不足兩個小時的演出,拘謹如我亦懂得開懷大笑。

早陣子重播《棟篤神探》,妹妹甚至不肯為此離開 mini 去接待經常迷路的我。然而我就是不特別為黃子華的才情而動容。常常看有線足球的我,卻很喜歡跟他同類的鍾國雄。誰都以為我喜歡靚仔,但其實,more than that。像無線小生中,我只喜歡陳豪。他有種內斂脆弱的神情,是裝不來的。大家都說《匯通天下》好悶,但我實在很喜歡陳豪、郭羨妮跟姜大衛的一段。寫的人懂得真正的愛情。你恨你愛的人嗎?廣東話說的「恨」,本來就有「很想得到」的意思。於是我說,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你就知道,我其實想說甚麼。

* 2006/10/20

:: posted by my lock, 7:15 AM . link . .

 

* 身

>>>Sunday, October 15, 2006

1. uovo
在小匣子內翻揭雜誌,突然看到目眩的桃色。那一期的專題是情色吧(縱然中間夾雜 the White Stripes 的訪問),我需要保持一段視覺的距離,才能直視內頁的照片。當器官被近距離放大,鏡子內的自己便失焦了。女人被繩索五花大綁,扭曲的表情卻又帶著曖昧的笑容;女人的背抵住鏡頭,彎腰,回眸,打開修長雪白的雙腿,把下體裸露出來──蓓蕾、花蕊、採蜜,比喻紛陳燦爛。色情的國度內,想像力無限。

2. mannequin
迷戀。妄想。他的手指略過她的手背。她把頭擱在他寬闊的肩。我敲打你膝頭上的不隨意肌。近距離細看你臉上的汗毛。手掌柔軟像浮沉的沙粒。抓不住。遊戲背後的暗語。

都是政治。他展示手瓜的時候她就會反射地尖叫。她除下大衣之時揚起身上的味道他就會對距離更加敏感。所有的符號默默閃動知道了紅黃綠燈的暗示。大可以把一切看成遊戲,更重要的是認真的練習。

那個人卻寫過一些叫人動容的句子。不能抗拒,就是迷戀了。明知紅色隱藏危險,但房子只是灰綠。沒有人知道雨水糊去表面之後的內容。

3. 友誼萬歲
密談之時,姊妹說她有時會想念某種逝去的力度。幾年後的某一夜,當他終於張開眼睛,她卻只能閤上雙眼。當目標變得明確,連親吻和牽手都變得多餘。

4. m for male
補習抓外快的,據說大都喜歡聰明靈俐的女生,但我一早就跟 agent 說明,我只喜歡教男孩子。大家都說男孩頑皮,我遇過最惡劣的一次,是男生掏出他那未發育的性器。那一刻我才有點驚訝,六七歲的小孩已懂得把玩性的暴力。

男孩都喜歡溫柔的女子。縱然沒有母親類型的模樣,但冰封的遇上熱情如我頃刻即融化。誰都渴望真誠的關顧。但我總是無法拿捏距離,所以我知道,自己其實不適合教學。

(我常撥弄他的頭髮,輕掃他臉上的淺痕,他說他用 fancl house,我大笑。他也會懂得牽我手的時機與力度,偶然會看著彼此的眼睛而角力。他會把小提琴放在我的肩上,調整我的姿勢,放好我的手指。又常常跟我講小百科的知識與故事,跟我寰宇風情自由行。他竟然很喜歡中文,最愛創作與閱讀理解,試過給我讀改寫的歌詞,書看得比我整個小學還要多。他也好像會妒忌,提起別人時他會默不作聲。)

他像他像他。每個人都是獨特的,無可取替,像孿生的孩子,年長十五分鐘的喜歡身體的親近,年少的比較內斂,喜歡以發問問題去了解別人,但他們他們和他們都閃過一陣相似的神色。如此熟悉,我有時就會覺得,歷史在重演。

5. 味道
小匣子內售賣從植物提煉味道的法國香水。而因為你那習作的名字,我就習慣把那種味道灑在自己的身體之上。沒有線索的親近,比《愈快樂愈墮落》的情節更不應份。想不到那種味道,竟有點像椰香。我突然變得更加亞熱帶。我應該懂得跳竹舞。嚇啦啦啦。

他們都有屬於他們的味道。我們不曾擁抱,但我總能識別他們的味道。張小嫻說,女人多有一個靈敏的鼻子。我不是小狗,但我總記得他們的味道。是的,他們都有自己的味道,毋負臭男人之名。我想,他們應該嗅不到自己的體味吧。我無法鑑別指紋,但我記得味道。因為味道的記憶,我就確認了接近的喜悅。

其實你是否知道,味道,都是用來求偶的。

* 2006/10/20

:: posted by my lock, 1:54 AM . link . .

 

* ok

>>>Saturday, October 14, 2006

來不及了。電車像鰻,以一種我無法諒解的速度蠕動。星期六,中午,突然的一陣雨,撲面而過,卻又撇濕我的右肩。從西環到天后,竟跟我由家中出發的時間相若。歸心似箭,誠惶誠恐,一個失神,即跌坐在新式電車上。同車乘客以為我不支暈倒,不吝扶我一把。我左手仍執著電話,百辭莫辯,實在調整不了重心,儘管他們扶我幾次,我仍無法動彈。我說,我才不是暈倒;潛台詞是,請不要扶起我,我實在無法發力──那一刻就覺得,跌倒了只有自己撐起來最是乾脆,我應該潛藏了摔開的手勢,但心裡其實感動莫名。

剛巧灑落一陣過雲雨,而雨過未必天晴。非常清楚,信任需要長時間的建立,但頹靡的時候,可真是徹底崩壞,將鋼琴都敲破。抿嘴,有時候倔強得連自己都吃驚。我最好。我最壞。

你冇事吖嘛?幸好有親愛的K,或者只有他懂得如何扶起我。路其實就在前面,為甚麼就是感到猶豫和躊躇呢?一如過往,一種放逐的心態。幾時才到彼岸?了了。到底K還是可愛的。我告訴他神婆奇遇;他叫我留意第三集的文教節目,將有他出鏡的片段。我笑問,那你需要做媒刻意寫錯別字嗎?他答,最好還是多寫一兩個,好讓專家教授們有話可說。

有話可說,無話打住,K卻是一服及時的鎮痛劑,如此妥貼,我也想和K去看 Ian Brown。

* 2006/10/19

:: posted by my lock, 3:09 AM . link . .

 

* 西環夜

>>>Friday, October 13, 2006

1.
第三次同困於小小的昇降機。這次巧合得只有他、他的助手跟我三個人。在離開時發問的問題,大概終被極度敏感的他,解讀成賣弄小聰明的技藝。這最後一課大概不是講解歌詞創作,而是一節切實的情感堂,相愛實在很難,愛到過了界那對愛人,同時亦最易變成一對敵人。但聽他講〈人來人往〉的時候,連他自己重讀都感到無限唏噓。我在席上,別有懷抱,聽到鼻頭也酸了,隱隱流淚。「感激車站裡/尚有月台能讓我們滿足到落淚」──他說,這一句始終拿出了武器(比喻、象徵)。然而,也不過閃了閃一瞥的刀光劍影,既然是喜歡的意象(「拿著車票/微笑著等待/而我從未站在/關了燈的月台」──〈不愛我的我不愛〉,王菲),又不是肆意濫用,也無需刻意迴避了。

2.
幸運得總是被自己喜歡的人所同時鍾情,我不習慣任何欄杆與障礙。但誰喜歡誰抗拒,自己總是感應得到。於是安慰自己,也許壞印象就能放輕鬆,無需要太多,期望也就不致落空。你喜歡不如我喜歡。強烈對比下,原來我一直幸運若此。

偶像用來崇拜,無需刻意親近,尤其我所鍾愛的楊小姐,是喪標抑或大傻呢?

3.
在妹妹的 mini 內跟她的莊友與同房打麻雀,好不熱鬧。及後又到樓下吃宵夜,紫菜魚旦米,多蔥多蒜多冬菜。喜歡寬闊的電車路。喜歡寧靜的西環。看著東方既白,想起不一樣的三年。但妹妹能夠有這種體驗,實在為她高興。我常常抱著一個信念﹕自己唔好,都想你好。

4.
玻璃幕牆砌成
德輔道
對鏡參幾何哲學
陌生得
潰碎成一街石林
頹倦了
連紅綠燈都迷失於
橫匾直柱
石字崩缺
撇捺指示西行便畫出
過時的東方象徵
──汗和泡沫
  早塗霉
  月宮殿上的渡頭
  銀鈎點穿了吸墨紙
  泄露米和腥氣──
都涼散了
海傍沒了欄杆,只怕
黑水晃著的躉船桅脫框
削裂明信片
一幅船帆

趁今夜月色
陰乾了
陳皮的樓房
便銜一片入懷﹕
看半山路燈黯黃
幾柱香撐住夜幕
守一塊新立的蒼白空樓
窗戶緊閉,凝固
晦澀的碑文
預言
薄荷涼意
有一夜
漂淨西環的
霉色

林夕﹕〈西環夜〉,《某月某日記》(香港,香港周刊,1988),頁 176-178。

* 2006/10/17

:: posted by my lock, 5:25 AM . link . .

 

* 如果放病假會復元假已放得這麼多

>>>Thursday, October 12, 2006

大概也夠鐘
想想到底我
沿途扮夠任性
需要坐定下來麼

自由行/楊千嬅 (曲﹕雷頌德 詞﹕黃偉文)

拿青春來放逐。如果我在沉迷電玩,你知道,我大概已抱恙。我幾乎不能寫東西,傷心激憤的時候寫字會砸倒僅有的一切。如果我無法寫字,你知道,我已失去了自己。

* 2006/10/17

:: posted by my lock, 10:42 AM . link . .

 

* 翅膀遲早都衰老

>>>Wednesday, October 11, 2006

四面牆壁,夜涼如水,廁所內製造崩潰的空間。花灑淋浴,淅瀝沙啦,零晨時份,誰在夢中聽到嘔吐一般激烈的哭喊?都隨流水而進入溝渠,慢慢漂入大海,不復回。無法理解倒塌的原因,難道只是為了人性的冷漠和殘忍。經歷旅程中的起承轉合,或與愛都無關了。如果我敢承認擦肩而過的,只是隱隱的歡愉和寂寞。然而,畢竟還是難過至此。

身體的頹敗,才響起真正的警號,像第一次跟鏡子中的自己打照面,都認不出來。頭髮比從前疏落,我不適合再剪及眉的留海了。髮型師說不要再想太多,放輕鬆才是髮絲的營養素。剛過去的中秋,又像病患一樣沉迷月餅。晚飯以後,竟能吃掉八分之五個雙黃白蓮蓉,而且大口大口的啖著蛋黃,面不改容,只知道美心遠比聖安娜油膩。體重仍然差不多,就是不大長肉,但我真像大報復一樣瘋狂大嚼,下午茶是西多士吉列豬扒雪菜肉絲米加即磨咖啡。吃和拉,還是不大吸收。最可怕的是遲經,比我的時間表更紊亂和失控,流血流淚也許能夠褪去悲傷,既然孩子懷不成,請給我規律的身體回應。

男人,像這些你當然不會明白,你就是如此合理、堅壯、沾不了水。我躬著身子,蹲在地上,任由花灑撇出的水滴從頭頂流遍全身,按捺著嘶啞哭聲,想到恨。失意時常念及生死,卻很驚訝竟然沒有幻想過你的死亡。大概是我如此相信,即使在你面前流露半滴的軟弱無力,只會落得更加的不屑一顧。連流淚都有犯罪感。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天,遠遠看到你的身影,於是刻意放慢腳步,抄另一條路走,不想跟半生不熟的人,困在昇降機內被迫作狀寒暄。那天,你穿一件黑襯綠的 adidas zip up jacket,臉上是緊閉的嘴巴,面色蒼白,笑容欠奉。我記得,因為我喜歡 adidas,因為我腳步猶豫。那時就很清楚,如此迥異原是不應該接近的,後來也就不會為冰所灼傷。頹敗、衰老、逝去的,只是我一個。但你粗眉、大眼、唇厚,像我一直戀慕的形象,貪戀塵世情慾的面相。像他,像鏡子中我自己的倒映,幽微的回音,隱隱,竟想起別人以為我們是兄妹。夜涼如水,水仙花的咒語幾時才結束?

* 2006/10/17

:: posted by my lock, 9:20 AM . link . .

 

* 昇降機

>>>Tuesday, October 10, 2006

大廈的每層有兩個單位,每個單位則面向一部電梯。後來,我站在放滿一家大小各式鞋子的門前,跟她閒聊起來,等待昇降機離開。哪料門一敞開,竟然是穿上軍服的他從密室中走出來,跟我打了一記照面。點頭,微笑,聲音的漩渦,教人不好意思得立刻離開。螢幕與現實的距離變得模糊。中年男人的拘謹魅力。在密室之中一個人低頭微笑。然而這些有趣的神婆奇遇,大概只會換來那個人的蔑視。小姐的稱謂,如何承受看不起?轉念至此,又已重見光明。

* 2006/10/15

:: posted by my lock, 8:45 AM . link . .

 

* 剪紙/燈亮的節奏

>>>Monday, October 09, 2006

1.〈燈亮的節奏〉
一定是我強行拉著你的手
走入一所黑暗的房子
學習接吻

你說燈亮了,一臉為難
我想起柔軟和潮濕,綿綿的雨
軟糖的甜美惹來難纏的蟻群
你堅持摔開的姿勢
我的手便跌個粉碎
水晶球無法占卜
關於未來的預言

於是我們又在隧道的盡頭嗅到海的氣味
深不見底的鉛,黑壓壓的烏雲
等待一個不見光的時刻
生澀地褪去衣服
在顫抖之中摸索愛情的輪廓
你猜這種倔強的弧度表示生氣
我知道你嘴巴的線條叫語言都一一迷失──
羊群忘掉回家的路線
甚至聽見豺狼挑釁的呼嘯

彷彿是你耳窩的形狀
擅於收集心跳的證據
我頭上的燈泡終於閃閃發光
照見地上跳房子的虛線
以及彼此赤裸的身軀,千瘡百孔
在狹小的籠牢下,勉力起舞
害怕因為拍子紊亂而互相踐踏
我著力抓緊你的肩
留下癱軟的耳語
如何讓你感到光的溫熱呢

房子早已變得生氣盎然
就在你精緻的嘆息之間,我微笑
不會忘記門牌的號碼
好讓濕透的情書,不致寄失

(《城市文藝》,九月)

詩,寫在五月,那還是個春夏相交的時間。

2.
知道嗎?太傷心的時候,我就無法心平氣和地寫字。當中的毀滅性,製造了弔詭的創造力,卻只會對關係造成更大的破壞。是的,我也想過復仇,但清楚你理智的本性,根本就不會受傷,所有窮盡力氣的動作,只會變得更可笑,成為隔靴搔癢的姿態。

(你別移動,你好大塵,你就藏在我心。)

我曾經猜想,因為工作的關係,你可會對跟你節奏不同的人,增添一份諒解和寬容。然而,我大概還是不夠了解你。水不會流瀉到你的身上。你的衣領沒有反轉。你仍然是潔白無比的。

3.
我常常想找一個英文字母代表你,像暗號一樣叫喚你。無論日後我走到哪裡,只要我還會敲打鍵盤像練習彈鋼琴,給你的情歌仍然會自動流出,你總能找到辨認的根據。重要嗎?你會問。當分崩離析無可重組的時候,這還重要嗎?

(如果我必然是遲來的一人,我也註定只會在很久很久以後才懂得離開。因此,門牌只能是 2046。夏天之所以是夏天。按圖索驥,幼稚園學生就是這樣學習生澀的單字。)

但當我反覆思量那廿六個選擇,卻並不覺得有哪一個是你。太直接如同直抒胸臆,變成路人皆見又怎麼叫暗號,便減低了私密性。離題萬丈的話,又變得與你無關,像那些逝去的情話,總是過份朦朧猶如隔著一光年,要推翻就變得很容易了。

然而你是否知道,我想起你,就會想起光。是的,我曾經以為,你就是那個會亮著一盞燈,默默等待旅人回家的一個。

4.
黃碧雲有個小說的女主角就叫「游以暗」。我很喜歡的名字。縱然你一定會批評她作狀了。

5.
我還保留著,那一份原稿。我仍然記得,你從打印機拿過來遞給我的溫度。

6.
替我投稿的那人說過,我的文章蘊含一種音樂的節奏。還記得,上山的時候,穿上涼鞋的我行進的錯亂,讓你閃過一記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而更替的意思,就是春夏秋冬。

7.
錯失跟偶然無關。偶然成就快樂的契機。是我們自己放不下自己。我們敗給自己。

8.
我很介意沒有摸過你的耳窩,它們多麼像蝸牛的房子。耳骨很硬的人,像我,其實都不易心軟。

然而我還是把一枚硬殼果放進口袋裡。

* 2006/10/13

:: posted by my lock, 3:18 AM . link . .

 

* 求不得

>>>Sunday, October 08, 2006

你一定不知道,我其實有先天性心臟病的。

母親生她的時候年紀不少,她又頑皮,在母親溫暖的洞穴裡被豢養而不肯走出來。據說,小孩的預產期是五號,但結果她掙扎到一個不祥的日子才出世。(十三號,幸好不是星期五。)母親說,她是眼看鄰床的孕婦一個接著一個地生產,偏偏只有她耽擱在那裡,動彈不得。那痛不欲生的瞬間,她也想過不如死去算了……

結果在落地的剎那,因為差點窒息的關係而不懂哭喊,只管住進氧氣箱裡,最後保得了小命。父母有沒有想過她是低能兒呢?結果她唸幼兒院,然後學鋼琴,然後在學時迫自己在小息期間就要把功課完成,盡量不要帶回家裡去……

其實我的眼淚很是珍貴,不應隨便地流。即使傷心得像被樹枝插住心房,亦要懂得克制。有一天痛到麻木,就到達盡頭,相信否極泰來。廿四年的幸運,大概真的賺了。我的命,原是偶然得來的。對誰的虧欠和傷害,但願在餘下的日子裡盡力償還。

是的,我深信報應。誰人待我好待我差太清楚。在我病發之前,要謹記人生的意義。

:: posted by my lock, 4:58 AM . link . .

 

* 馴服

>>>Saturday, October 07, 2006

「我根本不應該在乎她說的話﹗」有一天他對我坦白,說自己根本不應該聽花兒說話。「對花兒來說,你只要欣賞她們的美麗,嗅聞她們的香氣就夠了。那朵花兒薰香了我的星球,我卻從來不懂得享受那芬芳香氣。她說的那些關於芒刺的事,曾經讓我那麼氣惱,其實我本該更憐惜她的……」(頁 39)

他又對我說﹕
「我完全不懂怎麼去了解人家﹗我應該以她的行為而不是言語來評斷她。她薰香我,照亮了我,我根本不該逃避她﹗我早該想得到在那些小詭計背後,其實隱藏著她的溫柔。花兒真是矛盾﹗可是我卻又太年輕了,不懂得怎麼愛她。」(頁 40)

「大家都忘了『馴服』的道理。」狐狸說,「馴服的意思就是『建立關係』。」
「建立關係?」
狐狸說﹕「不錯。對我來說,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和其他成千上萬的其他小孩沒有分別,我不需要你,你不需要我。我之於你也只不過是一隻狐狸,和成千上萬其他的狐狸沒什麼兩樣。但是,假如你馴服了我,我們就彼此互相需要。你對我來說將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我對於你來說也是一樣特別。」(頁 77)

「我的生活很單調。我獵小雞,獵人抓我。所有的雞都一樣,所有的人也都很像。所以我覺得有點兒無聊。但是,假如你馴服了我,我的生活就好像被陽光照亮一樣,我會認得你的腳步聲和其他所有的腳步聲卻會像音樂般,將我從洞裡引出來。還有呢﹗你看見那邊的麥田嗎?我不吃麵包,麥子對我一點兒用也沒有,我對那些麥子沒有甚麼特別感覺,真是讓人難過﹗但是你的頭髮是金黃色的,那麼當你馴服了我,那就太棒了﹗因為那些金色的小麥,會讓我想到你。我將會愛上吹過麥田的風聲……」(頁 78-79)

:: posted by my lock, 4:33 AM . link . .

 

* 明月光

>>>Friday, October 06, 2006

偌大的課室,我仔細聽他談起明月光的緣起。離開的時候,竟又再在密室相遇。喜歡了十多年的人,近在眼前,原來我始終為帽子所感動(他的帽子是橙色的;你有你的一瞥灰)。在他到停車場前,最後還是對他說了一聲,中秋節快樂──可笑的是,我沒有想過,竟可以得到他的一聲祝福而你依然沉默。夜色是否蒼涼?我過早入眠,連湯圓也沒有吃過一顆。假使不應如是,或者是我的故意。

其實自己是心裡有數的,虧欠誰人的心事,換來另一個人的撲空。我以為已經預算了失望,沒料到人仍然會傷心,很傷心。他寫過,連淚光都光不過黑夜盡頭,不過,不過我不用難受──不用,卻未必不會。

或者你並不懂得傷害和痛;而謝謝你讓我知道。我微笑地說。

:: posted by my lock, 4:24 AM . link . .

 

* 姊妹

>>>Thursday, October 05, 2006



看完燦爛《浮花》,各自坐車回家。在車上翻著《向田邦子的情書》,一本妹妹替死去姊姊整理生前情書的單行本。下車以前,正想鍵入短訊的瞬間,就收到對方的心聲。突然非常驚訝,姊妹之間的心靈感應,有時也未必一定是孿生。

Volver 中譯「浮花」自然美不可方,查西班牙字典原來是這樣的意思

:: posted by my lock, 4:48 PM . link . .

 

* 我的尾巴無處可逃

>>>Wednesday, October 04, 2006

仍然是找安妮替我剪髮,但臉形持續潤圓。無法再忍受可以束辮子的長度,剪去了尾巴HH卻一臉狐疑──大概是我心理作用,他今天減少了牽我手的次數。我以為清爽可以催逼速度,俐落一點。我以為剪一地不悲哀的分岔,可以助我忘記那個人的臉。我以為。我總是以為。原來我只是狐狸,我的尾巴無處可逃。

:: posted by my lock, 7:20 AM . link . .

 

* M

>>>Tuesday, October 03, 2006

繼上個星期,知道一對孖仔跟你分享相當的出生月和日之後,這天當他們的父母回來,而我在背後聽到一把應該在螢光屏才聽到的男子聲音,迫在耳際,突然啞口無言,震驚不已──那也是一張能夠從報紙上剪存下來的臉。當然,礙於禮貌,自然是不露聲色的。

M for mystery. M for miracle. M for Miriam. M for music. M for 新朋友──有時會覺得驚訝,如果那天我非排在她的身後,就不會搭訕,更不會有之後坐在M記的討論,從圖書館走到藝術中心的一段路。

後來想想,跟誰又不是這樣充滿機遇的認識呢?即使最後交惡,糾纏過亦總有緣份。

信奉存在主義的同時,相信冥冥中的宿命主宰。為甚麼是這首而非那首詩得獎呢?人生的路徑如何展開?沿途有誰呢?奇斯洛夫斯基的電影可有答案。撲面而過,如難過眼淚淋熄興奮烈火。《盲打誤撞》的三段式故事,上車抑或下車,愛與不愛,重逢或者仳離,我總不負神婆之名。對倒的 M, for me, W.

:: posted by my lock, 7:33 PM . link . .

 

* 筆記

>>>Monday, October 02, 2006

1.
把書連續讀了兩次﹕第一次以賞玩任何追求速度遊戲的態度來翻書頁,第二次嘗試把方塊咬碎與嘴嚼,然而我還來不及消化,又應該如何書寫筆記呢?

或者筆記紀錄比閱讀更加重要。通過書寫,得到了思考的機會,替一團模糊深刻綑邊,確切落實風景。到底看過甚麼,我是否清楚呢?又可能因為拙於理性的思考,我總是寫不出結構緊密的文章。

我總是學不會流麗的起承轉合。

2.
教HH讀書,唯一不滿的是他拒絕在書本上寫筆記。尤其他的英文不算好,會忘記生字的解釋,但他就是不願留低註腳,卻總是不能牢記字詞的意思。即使是我為他寫下解釋,他也會跟我角力。我知道,那是因為他認為這個行為等如劃花本書,一種本末倒置的潔癖。

3.
中四那年其中一件尷尬事,乃被點名以後答不到中文老師的問題而被她教訓並乾站一整課。

因為唸成績較好的一班,同學們泰半很乖,卻很悶,簡直蜘蛛也能在他們的臉上築巢。忘記了其時我在遊魂抑或撩撥隔鄰的同學,總之個個在抄筆記而我放低筆,(那一篇課文,是〈大明湖〉。因為方向感欠佳,遊記和如形隨影的步移法實在叫我作悶。)結果她竟然問我課文內的詞語解釋。當年已經自恃記性好,經常躲懶,心想詞語「識用咪得囉」,但我的確無法給她完整的答案,結果她竟然在眾目睽睽下教訓我的學習態度。但我實在喜歡老師,自己也於心有愧,只是人被這樣公開批評,總會感到難堪和羞恥的。再者,同班有我喜歡的人,那我應該讓臉上展示甚麼表情呢?

但我實在喜歡老師。老師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麥紫硯)。老師曾欽點過我參加徵文比賽。而且,老師很靜,神情很冷漠,還有最漂亮的梨形指甲。

4.
讀了鴻鴻的《一尾寫小說的魚》,最喜歡的還是最後一個故事﹕〈說話課〉。要在小說中表現複雜和深層的情感,卻又叫讀者明白劇情的推展而非純粹囈語,叫我再次想起結構的重要。(我曾問羅生關於結構的問題,他提到有些人就是能夠從閱讀中潛移默化,領會起承轉合的技巧。亦舒和張愛玲都是以渾然不覺的姿勢說故事,而我非得條分縷析的列點不行。)當然,故事還包含我所無法抗拒的沉默、默契和感應。

除卻悲觀的結局。

(你看,我還是做不好筆記。)

:: posted by my lock, 11:08 PM . link . .

 

* 風的顏色

>>>Sunday, October 01, 2006

秋天來了嗎?其實天氣還是有點熱,只是風吹過就覺得蠻舒服,悄悄的,可偶然亦會在急凍商場或火車巴士上打冷顫,於是自圓其說,我可以穿戴圍巾了﹗不漂亮的人往往最是貪靚;縱然貪了,也未必懂得何謂靚。我喜歡冬天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亦在於衣飾。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穿大褸、著毛衣,而不用為了跟背心短褲絕緣覺得難過。

等不及減價,已在半個月前買了漂亮的圍巾。我常常懇求天氣快點轉涼,好讓我可以把它掛在脖子上。這天好像有點風,我竟然不顧一切把它掛在身上,讓它在風中飄蕩。夜涼的時候,圍巾還算稱職,但大白天走在道上,不用接觸旁人的目光,連自己也感到頸項的微熱。然而圍巾始終漂亮,它的長度可會讓別人錯覺我不肥胖呢?還有那對應的顏色(鴨屎綠與紫)、衣料(軟弱的針織)、質感(不同的密度),我想,有人會喜歡吧。

一想到這裡,人自然低頭急急走。貪靚,最好也出師有名。今個春夏,我其實買了很多衣服,但衣櫃內竟發現些只穿了一兩次的衣服。(有一件襯衣實在喜歡得很,但剪裁貼身得無胸變有胸,既然已無人留心,終割愛送了給別人──其實我只在試身時穿過一次,但實在很喜歡那圖案和珠片,於是竟然先買下來,想必在修身後可以著給別人看。當然,都用不著了。)得戚不來的時候,無厘心機,只一味圓領 T-shirt。被勤洗滌的結果,是衣物發晦氣起毛頭。

於是又變得自暴自棄。繼昨晚吃過晚飯再獨食半個月餅後,今晚繼續發瘋大吃。兩個人共點了七八碟壽司、一碟魚生、一碟炸蠔,我更獨吞一客豬扒拉麵──是的,那短髮瘦削的照片已成假面,如今頭髮很長,而且發胖。然而又有甚麼要緊呢?漂亮的圍巾沒有人看,發胖了的面孔亦無人留心。忘掉了愛你的感覺,天天相聚天天玩樂,我竟不發覺幸福寄托,來自吃喝與揮霍。是的,有時我渴望自己是個色盲,不會被皮相所牽動,假裝不知道,彼此喜歡甚麼顏色,以及,在底下流動的甚麼。甚麼,我沒說甚麼。有風,還是沒有風。

:: posted by my lock, 10:28 PM . link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