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虛線
>>>Monday, April 03, 2006
孩子測驗完畢,我就約定跟他出外吃午飯慶祝。即使對象改變,遲到的積習依然頑固。氣急敗壞,他們卻非常自在地玩樂。點菜。是否所有孩子都喜歡肉醬意粉?但我覺得必勝客最好味的卻是最便宜的香蒜肉絲意粉。孩子吃飯,我們談天。原來孩子爸爸與日本翻譯有點淵源;孩子媽媽之前的工作一做十五年。這些,和那些,我暗中又拉扯到人與人之間的緣份,那看不見的虛線。首次碰面的印象仍然鮮活,想不到我始終為慢條斯理所折服。HH還真是一個小朋友,也會有頑皮的時刻,但大概因為得到真正和完全的關愛,心地也就實在善良了。還有,他穿上小巧校服的樣子,怪可愛的。
一個人逛街的時候腦海無重地漫遊,選一雙紅色抑或綠色的鞋子呢。我想起那天我看著你而彼此不言明不說穿名字的情景。好歹一個名字我們眼睜睜的用個「那」字作為代名。我看著因為我的敏感你被撞擊摔倒的樣子。我們面對面卻沒有任何阻隔,或憑據,也因此我看到你的傾斜和震顫,並確切地感到我們走在一條相同的路上。至今,我仍然為眼睜睜的微妙而感到不可思議,有時衣服也無法掩埋真正的赤裸,也因此你下意識地垂著眼睛,保護著脆弱易碎的一切。那一刻我知道擁抱的後果,甚至無關膽量,我還有甚麼不敢做呢。只是,時候還早。顏色有時會取替功能,只是肉長了出來還是需要尋找適合的剪裁。但我經常厭倦配戴眼鏡,攜著三百多度近視愛上模糊的一切。當試身室沒有鏡子,顧客便要走到人前表演衣不稱身。但我看不清楚,也因此選好了,因為這是春天,萬物萌芽和待放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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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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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逛街的時候腦海無重地漫遊,選一雙紅色抑或綠色的鞋子呢。我想起那天我看著你而彼此不言明不說穿名字的情景。好歹一個名字我們眼睜睜的用個「那」字作為代名。我看著因為我的敏感你被撞擊摔倒的樣子。我們面對面卻沒有任何阻隔,或憑據,也因此我看到你的傾斜和震顫,並確切地感到我們走在一條相同的路上。至今,我仍然為眼睜睜的微妙而感到不可思議,有時衣服也無法掩埋真正的赤裸,也因此你下意識地垂著眼睛,保護著脆弱易碎的一切。那一刻我知道擁抱的後果,甚至無關膽量,我還有甚麼不敢做呢。只是,時候還早。顏色有時會取替功能,只是肉長了出來還是需要尋找適合的剪裁。但我經常厭倦配戴眼鏡,攜著三百多度近視愛上模糊的一切。當試身室沒有鏡子,顧客便要走到人前表演衣不稱身。但我看不清楚,也因此選好了,因為這是春天,萬物萌芽和待放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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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電車的人開電車。在大太陽底下,電車軌道像兩條光瑩瑩的,水裡鑽出來的曲蟮,抽長了,又縮短了;抽長了,又縮短了,就這麼樣往前移──柔滑的,老長老長的曲蟮,沒有完,沒有完……開電車的人眼睛釘住了這兩條蠕蠕的車軌,然而他不發瘋。
如果不碰到封鎖,電車的進行是永遠不會斷的。封鎖了。搖鈴了。「叮玲玲玲玲玲,」每一個「玲」字是冷冷的一小點,一點一點連成一條虛線,切斷了時間與空間。
張愛玲﹕〈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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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ed by my lock, 4:47 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