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髮如雪
>>>Saturday, November 25, 2006
走入一個周圍都是鏡子的場所,跟以鏡像姿態出現的自己接觸旋即收回視線,如電擊。咖啡色的沙發椅子,微仰的十五度,緊貼傾斜的背,把短短的腳放在腳踏之上,吊腳的虛浮。一六三,楊千嬅的身高。看見妳在我身邊被削下髮絲,一段段,與髮型師為那方寸而角力。貼服的前額劉海,我留不回。翻書,剛讀到村上春樹寫在旅居美國時剪頭髮的種種艱難,逕自哈哈大笑。理髮店的員工等級分明﹕洗頭的、遞梳遞噴髮膠的、收費便宜一點的髮型師、經驗更多收費更貴的髮型師……普通員工制服上,印有一個英文單字,制服指涉面目模糊──只有髮型師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我在鏡子中瞥到那位在室內戴上牛仔帽、一身完整牛仔裝束,且留有羊咩鬚的髮型師,忍不住不笑。常人看不見的美藝。離開的時候,妳低頭時不自覺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那付出的鈔票,畢竟值得。而我的頭髮曾失常掉落,今日又繼續春天。總有一天我會告別《浮花》一般的,我的安妮。她跳探戈,她剪髮,她訴苦。而我愛甲,我愛過丙,我再愛甲,我愛你。這樣又想起關於你的一切,雖然我跟妳在對答。曾亦信。敏感,過於敏感(可惜我,不智或僥倖,對火花天生敏感),從髮膚開始,反射動作,你愛一個人,內內外外彷彿全被觸碰,毛髮豎起,起疙瘩。又晃蕩到一個需要選擇去留的時份──長長短短,短短長長,一吋一吋在掙扎。但我想盤髻,溫柔若水,而無論任何天氣。總有那麼一天,你的髮,如雪。
:: posted by my lock, 3:50 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