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倉促間碰上胡老師，canteen 內交換近況，互相問好，她看來真的很關顧我的操行，並苦苦著令我定要決心畢業。我曾在她面前流淚，她又跟我查經，一些旁人難以理解的回憶。然後但從她口中知道自己的詩入了圍最後卻只得嘉許獎。我想，也好吧，雖然還以為自己可以得到多一點。她且說，我的詩太個人了，是否我書寫的時候其實只想寫給一個人看，所以太多隱喻太多符號？後來，又把另一段童話送給了她，她竟提及發表的可能。其實我想的很簡單，不過想知道自己有沒有進步，能否跳出那個糾結住我的文字困囿而已。沒有要對全世界說愛你的企圖，縱然，詩都是寫給你一個。

來不及頑皮的詢問朱約好了「第三者」沒有。窩心是他提起一齣《神經俠侶》。書包在雞皮紙袋內上面寫下我的名字 Eunice Tang。

最後一年，到中文系與人文學科的辦公室，遠多於上傳理大樓。常在十樓，跟羅說話的機會甚至比朱還要多。和前者習慣一心一意講歌詞，與羅貴祥卻可天南地北甚麼都講。他人實在聰明得很，又鼓勵我勇敢寫作，細說關於人生與自由，打從心底裡十分感激。今天與 kim 去跟他作個好交代，見了面，他不但沒有責怪，還跟我們說笑談天。他說起自己從前在《信報》當記者的點滴，推諉自己的成功有乃幸運的播弄。又揚言曾以為一生都只追求學問惟有諗書，誰知還是做了唯一一份應徵而又被錄用的工作──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如此飛揚跋扈趾高氣揚卻又偏偏叫人信服心折。我問他，那封信以中文抑或英語書寫。嗯，也好，中文見得人也會有好報。想起昨天我的英語被幾個放洋回來的女子訕笑仍舊悶悶不樂自卑得可以，但史丹福畢業的他竟安慰我，都不錯丫──嘩，簡直感激流涕。差一點就想衝口而出的對他講心底話，我覺得你應該生個女，就在我跟 kim 各自各為他不同的話而好生感動之時。

是我對自己的要求太高還是太低？這兩次找盧偉力都淚流披面，盡力溝通我如何如何卻仍然落空，聲嘶力竭，偏偏沉默，斷了線彷彿無法接上。也許我真的無法找到寫劇本的竅門，徒有感覺而無法把碎片接上。虛弱。無力。蒼白。我知道寫不好面前的故事現實亦只有幻滅。如果我的自我能夠縮小一點，也許遇上挫折難關亦只管咬緊牙關無怨無尤。不甘心又坐以徒斃。情感激烈，內容空洞，壓力太大，一個字都不能寫。不能寫。難得我就要接受自己力有不逮而放棄嗎？

重看《兩生花》，當時我怎麼錯過了那麼多動人的場面？聲音說故事，娓娓動人。

請見諒，在自我價值低落的時候，我不能當一個不倒翁的角色。

在旺角，人很擠。

p.s.1. happy b-day to li hei.
p.s.2. ＜最後的歌＞ ，送給 kim。願我們快點郊遊去。